在那些以儒自居的知识分子那里,一直继承着他们的“至圣先师”孔子制造的一个虚妄的精神幻觉,就是“崇古”,推崇古代;孔子说中国曾经有个黄金时期是在 “三代”:夏商周,以后则每下愈况,一代不如一代;特别是在道德、伦理方面,那就是战国时代不如春秋时代,春秋时代不如西周时代,西周不如商朝,商朝不如 夏朝,夏朝以前因为说不清,所以是更好的。其实这是让大家学会言必先王之言,法必先王之法,而那些先王究竟是什么样子,就要由儒们自己去塑造了。
中国人的伦理道德真的就是从至善以降的吗?换句话说,中国人的历史真的是从古代的“完美”走到了今天的“缺失”?以至于各种祭祖的、寻宗的、弄儒的大兴,不兴就有亡族之虞?
其实,我们的过去自神话到真正开始有较详细史籍的记录,君臣之间、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相互杀戮一直是主旋律,伦理观念到了周的春秋战国也只能说是正在培养 形成的阶段,所以儿子私通或霸占父亲的姨太太、父亲抢夺儿媳妇、大伯娶侄媳、哥哥偷弟媳之类的混乱事件层出不穷,是为寻常事,伴随着主旋律的演出,并未遭 遇意识形态层面和法律规范的干预和取缔。
因为那时最强大的意识形态集中在鬼神迷信那里,譬如所谓的“五霸”,齐、晋、宋、楚、秦,最大的政治是“歃血为盟”,是对天和鬼神起誓,因为大家无论怎样的乱战,都不敢得罪天和鬼神,遵守盟约并不是基于信义,而是用鬼神的报复来制约。
到了战国时代,信义仍是没有出现,却是“忠义”二字开始代替了鬼神,虞卿放弃相国的地位、鲁忠连不要一分毫的报酬、信陵君甘心做亡命徒、侯赢、朱亥视死如归、樊于期奉送自己的脑袋、荆轲慷慨赴难,都是忠义精神取代了鬼神的威慑。
在周朝那个精神的成长期,心灵不羁的释放,驱动着肉体,尽情演绎的爱情,也留给我们一些不能忘记的名字。那时流传下来的爱情,就像今天的爱情与经济纠缠不 清一样,与政治扭结共生。今天的爱情有没有或者是怎样促进和破坏经济的发展,还未见到研究确认,但是周朝时期的爱情促进了历史的演进,却有事件可以查说。
六十余岁的武士孔纥和十八岁的少女颜薇在,忽然爆发了一次野合,如果不是强奸的结果,大概就是因为参与双方超越各自环境的爱情;给一个有名的电影里的红高 粱地在民族的潜意识里提供了一个有迹可寻的线索。那次著名的野合产生了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少女颜薇在坚决地在一个山坡上生下了她的儿子孔丘。
现在被人挂在嘴上的孔子和那时的孔丘,虽然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很值得怀疑,但是从我们知道的文字里来看,长大成人的孔丘在对他的母亲颜薇在崇敬之余,似乎也的确像今天的博客写作者一样,在芸芸众生里默默潜泳着自己玩自己的同时,也期待着被他的时代推荐加精置顶的机会。
但是好像没有记载上有说孔丘对那一时期的国家格局的变动和社会大事件的发生起到过作用或者影响,从这一点上说,他在竹板上的书写,倒是还不如褒姒、宣姜文姜姐妹、孟人、风氏等等一群为爱而生的女人,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在历史上书写。
褒姒的身体书写,使整个周王朝断裂为两截,导致了属于异族西戎的秦国快步走进历史舞台的中心位置,促生了华丽的春秋战国时代,舞台上开始出现面目日渐清晰的人物,历史完成了一次大规模的从神话向真实靠近的蜕变。
褒家用绢帛买来一个乡下穷人家的孩子,取名褒姒,去置换被周幽王姬宫涅关押的褒响。褒姒冷不丁进了王宫,环境和人都和乡下很不同,只好木着一张小脸听任摆 布,遇着姬宫涅也不知道姬宫涅为什么就是周幽王,就像在乡下遇见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弄的宫里人替她心惊。却不料阅女无数的周幽王惊遇真爱,一心一意的痴 迷起来。
像所有陷入爱情里的人一样,姬宫涅开始痴迷的不管不顾,不管其他的女人,不顾他的国家。接下来就是那个“烽火戏诸侯”的经典了。褒姒虽然不知道经典的含 义,但绝对是一个真正的身体写作者。她木着一张小脸望着骊山上二十余座烽火台燃起通天的大火,洁净的小脑瓜里开始因为自己的身体站在历史的一座烽火台上而 惊讶;姬宫涅因为爱情的力量忘记了烽火台是为异族西戎而建的,他固执地认为那就是为褒姒而建的,于是那些烽火台在以后的历史里就是为褒姒而建的了,这就是 大人物加上爱情的力量。
姬宫涅用场面宏大的浪漫作为自己爱情的表达,献给了褒姒,献给了中国历史,成为三千年混沌年代的终结者。爱情的力量爆发出推动历史的能量,它首先在褒姒木 纳小脸上绽放出来,那个绽放,促成了姬宫涅的前岳父申侯在西戎协助下的复仇,复仇的结果,带来了中国历史的加速度和较为详尽正式的史籍文本记录的东周时代 的开始。
仇恨褒姒的申侯带来的异族西戎占据了西周王朝的核心区域镐京的周围,迫使在西戎的协助下继承了王位的姬宜臼以周平王的名义迁都到了更东面的洛阳,异族西戎中的秦国就此登场,并且不可抑制的演出下去。
历史在准备孕育一种结果的时候,常常会等待着一场爱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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