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煎银鳕鱼被命名为“一片真情”,当“乞巧”成了故事里的风景,当红豆沦为红玫瑰的装饰品,所谓的七夕与牛郎织女之间的距离恐怕比银河还要宽上几许。如果不是需要解释诸如“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如果不是因为“鹊桥”这样的词汇依然具有生命力,恐怕连“七夕”概念本身都要成为谨供瞻仰的民俗遗迹。
“七夕”依然活着,活在红玫瑰与西餐的光环里,那种感觉,就像看着贾宝玉套上皮夹克,把雀金裘扔到了角落里。尽管咱心里明白,之所以要称七月七为“中国情人节”,为的也是强调自己的东西,只是怕影响力不够,抑或是别人不懂,所以要借洋节的东风,如果这样的西化方式真的弘扬民族传统成功,恐怕春节都有更名为“中国式圣诞”的可能。
为什么被传诵千年的红豆,永远不能像玫瑰那样红?
其中至少有三个原因,首先,如今商机大小是考量节日冷热的凭据,很难想象在葡萄架下数红豆、看星星或者手执彩线对着灯影穿针能够产生经济效益,因此商家对重现传统习惯毫不热心;其次,号称质坚如钻、色艳如血的红豆要的就是“不蛀不腐”的持久劲,很难成为像玫瑰那样销量巨大的易耗品;而最关键的,是舶来的洋节之所以在中国盛行,除了倚仗强大的经济背景,更在于其定位清晰、落地容易,至少在消费层面指向非常鲜明,即使大家不知道圣瓦伦丁的来历,也知道自己到那天该做什么,比如玫瑰、比如巧克力。而七夕虽是渊源深厚,真说起来却面目不清,既没有活动的载体,也没有物品的载体。
节日是文化的载体,而节日本身也需要载体,最坚实的载体不是空泛的回忆,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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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