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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体育的话语权和话语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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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国体育需要话语权”——如何翻译成英语、法语或其他一种西方语言并让世界相信这是一句有逻辑的话语?

10年前,北京奥组委一位官员对我这样讲述何振梁先生:“他时常哀叹,中国没有几个人能领会《奥林匹克宪章》精神。他很注意纠正年轻人的一些态度问题。例如一次有人在报告中写‘我们中国历来热爱奥林匹克运动’,何先生立即打断他:你这是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什么叫做‘我们中国历来热爱’?你需要用事实去讲述。”

(1)

如果看一眼中国田径队在女子4×100米预赛中的申诉材料,可以明白他们不是在争取话语权,而是在自言自语。

整个申诉材料根本没有提出申诉的法理依据,根本没有指出国际田联的决定有违哪一条规章制度,而是吹毛求疵地谈“美国队穿了不一样的衣服”,或者像学生游行一样喊口号“让中国出局绝对不公平”。

这是帮助美国女队,还是寻找话语权?

本届奥运会上一些突出的裁判问题如拳击赛场的严重不公,均得到了各国媒体的报道,尤其《队报》、《米兰体育报》等非常关注国际体育机构和法规的专业报纸绝不会放过。

但对于4×100预赛风波,各国媒体都没有报道为裁判丑闻,只是提及美国队因为受到巴西队干扰掉棒而获得重赛机会。为什么?因为美国队本身是受害者,她们申请补赛的上诉并不过分,倒是中国女队希望美国人接受不幸乖乖认栽这样自己可以进决赛,在道义上不占优势,只是侥幸心理不是体育精神。

只要还有补赛要进行,预赛就没有结束,因此中国女队的排名第8是暂时的。美国女队完成补赛之后,中国女队排名第9,这是为什么国际田联说如果有9根跑道让中国队参加决赛更合适。但如果是8根跑道,第9名就应该体面地接受结果。

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怀疑中国田径队拙劣的申诉材料恰恰因为知道按照规则上诉无望,仅仅上诉给愤怒不已的国人看看。只是申诉材料外泄,我们才明白里面充斥着牵强的理由和根本不像申诉的话,是明知没有希望的走形式。

(2)

当你看习惯了足球场上的各种抗议以及场外为了哪怕一张黄牌的上诉,对于田径场内发生的此类风波或许应该习以为常。坦然或愤怒,精明或拙劣,最后都是随着比赛结束而很容易消化消失的东西。

需要警惕的却是白岩松式的民粹主义煽动。白岩松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闻人,他只是一个新闻投机者,他皱眉苦脸扮演忧国忧民者,实际却从煽动普通民众里获益,如果有需要,他会凶狠地对一个普通的弱者下毒手,例如后文我们将要谈到的陈欣怡事件。

从白岩松在整个奥运期间的表现看,他带着强烈的计划性去煽动民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或者说,不放过任何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例如针对闭幕式上巴西制作的短片缺少他想看到的中国运动员镜头,白岩松立即吐槽“中国女排得罪了他们”。

对于缺少国际交往经历的中国青少年,此类市井街坊狭隘逻辑是一种超级强大并会遗毒深远的话语。如果一个地方报纸或商业媒体的记者这样做或许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白岩松的央视评论员身份,这其实就是他自己多次提起的“话语权”。他掌握了国家级话语权,恣意放毒。

中国体育到底在国际上有无话语权?从中国人在国际奥委会、国际反兴奋剂组织等机构里的任职情况就可以看出来,从国际组织认可中国对孙杨、刘虹等“误服禁药”的运动员轻判也可以看出来。中国体育在过去很多年早就学会了如何在国际体育圈里做事,不挑战规则,有错就改。这种态度换来了中国体育的良好人缘,更换来了国际社会对中国体育特殊国情的种种理解。然而,现在白岩松们却希望用民粹绑架中国体育,处处去跟别人“话语权”,你得罪我,我得罪你,让中国青少年觉得世界上处处是中国的敌人,这样到底是帮助还是损害中国体育?

更可怕的是,就像白岩松总是选择皱着眉头狠批基层官员(他很清楚对哪些人自己有话语权而别人没有反驳的对等空间),他在陈欣怡禁药阳性后又把火力点瞄准了陈欣怡本人及其“她的小团队”:

“在《奥运1十1》的直播中,我念了一个自创的打油诗,‘成绩诚可贵,金牌价更高,若为清白故,两者皆可抛。’这是我听到陈欣怡事件后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问号,她是傻子还是疯子?如果服禁药确实,她是傻子,天真地以为查不到?现在奥运尿样一留八到十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同时,她和她的小团队更像是疯子,属于顶风作案,赛前对俄罗斯的动作那么大,谁都明白这是一届怎样的奥运会,这时还逆风而行,不作不死,典型疯子般的自杀心理。”

真是阶级斗争高手,不仅把一个18岁的小姑娘以疯傻的名义切割出去,还切割出一个“小团队”来。游泳队里存在这样一个专门给小姑娘吃错药的小团队吗?

民粹真的好可怕,尤其他们总是给自己披着正义和理性的外衣。

我只知道,陈欣怡在走道里哭了一夜,游泳队派了人去陪着她,因为害怕她想不开。

我也想去陪她。

(3)

当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的机器开动起来,通过制造集体受难记忆来寻求身份认同就成了一种国民游戏,白岩松是一位游戏高手。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白是一个公开的阿根廷迷,却永远不懂阿根廷,不懂阿根廷人的快乐,不懂阿根廷的语言诗歌和音乐,不懂阿根廷人的道义感和骨气,不懂马拉多纳为什么要在2010世界杯期间和独裁受难者家属代表“五月广场奶奶”拥抱——对于阿根廷人,军政府的独裁统治才是最深刻的集体受难记忆。同样,对于英阿马岛战争,阿根廷人的悲痛并不来自失败,而是如作家贾尔迪内里所言,“看着那么多年轻人去送死。”

对于里约奥运,如果阿根廷人要像白岩松一样煽动民粹和民族主义,可以有无数的理由,看看赛场里阿根廷运动员如何被嘘就明白了。但阿根廷媒体集体维护巴西人的行为,“我们两国分享着同一种运动激情。”

最幽默的是阿根廷国奥主帅奥拉蒂科埃切亚,在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阿根廷运动员遭受的嘘声,他说:“你们跑到人家家里来唱什么《巴西你感觉如何》(世界杯期间阿根廷球迷讥讽巴西的歌曲),还想人家不给嘘声,什么个道理?”说完,奥拉蒂科埃切亚又对身边的巴西翻译唱起了这首歌,无论是巴西翻译还是在场的巴阿记者一片哄笑,其乐融融。

对于收看白岩松节目的中国年轻一代来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白虚构的中国体育缺少国际话语权的问题,而是他们需要在白岩松们构造的民粹话语体系里成长,在未来的国际交往中,面对任何一个困难和误解都会归结于“中国缺少话语权”,不去寻找理性,不去克服交流障碍,而是期待“老子牛逼了X你丫的”。

人的一生是否需要构建那么多集体受难记忆?

我曾不经意地问过母亲,她一辈子最大的受难记忆是什么。她说是文革,“因为那本应该是我生命中美好的年龄。”

陈欣怡本也应该享受着生命中最美好的年龄。她在里约的受难记忆是她个人的,也注定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受难记忆。

可是,谁让她受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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