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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豪放女

真性情 书生 67330℃ 已收录

唐朝豪放女

作者:捂疼男

​​​问:你年少时为什么那么叛逆?

答:大概是因为刚接触社会才发现一切都和自己的认知完全不同吧。

问:那后来为什么不叛逆了?

答:大概是因为愤世嫉俗总让我处于孤独的噩梦之中,在某个被噩梦惊醒的早上,我突然意识到有一种叫麻木的特效药可以治好我这鬼病吧

最近遇到一些事,我表达能力不行,书读得不好文笔也烂的一P,所以我还是拿《唐朝豪放女》这部电影做个介绍吧。

《唐朝豪放女》这部电影在我看来,是被过分高估的一部电影,也是一部被三级片之名耽误的文艺电影。

被高估是因为这部电影被过度的打上了女权主义的标签,它确实是讲述一个女人的女权意识觉醒和抗争失败,但更多的还是在讲述一个女人是如何被环境所分尸的故事,很多人会冠以“女权”去解读这部电影,而我看到的鱼玄机这个角色更多的是一步步的被推入了一个万丈悬崖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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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开始,就定下了一个“不为人妾”的鱼幼薇,她的丈夫与正室求她回去生孩子,这个设定也恰恰是被冠上女权的标签。

这就定下了一个基调,说明鱼幼薇这个角色有鲜明的个人人格,拒绝商人李亿,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她看不上李亿,彼时的鱼幼薇风华正茂,才色兼备,在京城的文化圈中也小有名气,而从商的李亿,在晚唐时期无非就是下九流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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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亿这个角色的身份是被改编了,真实的李亿是状元,出自江陵名门,而鱼幼薇家境贫苦,但文采出众,11岁便闻名长安城,后师从大诗人温庭筠,在李亿后来去长安准备接任官职的时候去拜访过温庭筠,而后便认识了鱼幼薇。

彼时的李亿已经结婚,但还是纳鱼幼薇为妾,根据野史记载(因为鱼幼薇这人并没有在正史中留下什么资料,百度百科关于鱼玄机的介绍也是七拼八凑的),李亿和鱼幼薇这段关系并不长久,在李亿落户长安为官之后,他的妻子裴氏也匆匆赶来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将鱼幼薇这个小妾赶出家门。

裴氏的后台同样是士族门阀,所以李亿也只能听从裴氏的安排,将鱼幼薇放在咸宜观,给了观里一笔钱,说是会接她回去,然而鱼幼薇在咸宜观三年,李亿都不曾去见过她,其实就是被抛弃了,而鱼幼薇那三年给李亿写了很多情诗,就期待着李朗能接她出观。

被抛弃的鱼幼薇,开始走向了“鱼玄机”

不过《唐朝豪放女》这电影改得挺有意思的,将李亿从状元郎改成了商人。

我觉得李亿这个角色的改编,更多的是降低了他的社会地位,由状元郎改为【诗都看不懂的商人】,所以鱼幼薇拒绝了李亿,我感觉更多的是因为,鱼幼薇当时的独立人格,根本看不上李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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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薇是一个有自我人格的人,但是她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矛盾的点在于她的自我人格没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所以这是很矛盾的情况,她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但是没有地方能容纳她的所思所想,一个独立的人应该是能照顾好自己的,而鱼幼薇的独立,更多的却是建立在和环境对立的情况,又照顾不好自己。

晚唐的道门由于一些原因,迎来了巅峰期,权贵们热衷于炼丹修道,而道门人士热衷于巴结权贵,前一秒观主正念着五戒,后一秒便是权贵隔着帘子坐痰盂拉粑粑,旁边的道士在讲经给拉粑粑的权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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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鲜明的对比,说的是人情世故,说的是生存的技巧,而鱼幼薇踏马而去,撕开了那道痰盂边的幕帘,也撕开了晚唐道门的虚伪。这是她的独立人格不溶于道门。

于是她转投了文人圈,可是文人圈同样令她孤独,因为她看到了文人圈中所谓的放荡不羁,更多的是荒唐的一面。

而这份荒唐是来自于晚唐诗人的无奈,彼时的鱼幼薇资产颇丰,这大宅子说买就买,相比于物质上的独立,鱼幼薇追求的是自身的独立,正如她说:我入道门只是因为我想做一个独立自足的女人。

而这份独立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当温庭筠和李商隐带着一帮妹纸去岸边踩泥时,鱼幼薇说了一句: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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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也道出了鱼幼薇的性格,就是很刚,很有个性,所以她与“被迫荒唐太久”的李商隐注定处不到一块去,她离开文人圈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荒唐的一面,也看到了文人圈中无奈的一面,不自由不独立的一面。

有多无奈?《唐朝豪放女》这部电影的细节很到位,在踩泥时,李商隐吟了一首《赠郑谠处士》

原文是:

浪迹江湖白发新,浮云一片是吾身。

寒归山观随棋局,暖入汀洲逐钓轮。

越桂留烹张翰鲙,蜀姜供煮陆机莼。

相逢一笑怜疏放,他日扁舟有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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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门诗人”李商隐作为晚唐文艺圈的天花板,有太多的名作,却偏偏是这首冷门的《赠郑谠处士》被搬到了此处,不得不说编剧的细节做得很紧密。

《赠郑谠处士》是李商隐于大中十一年(857年)作的一首诗,历史中的李商隐因为深陷于牛僧孺和李宗闵的“牛李党争”,一生郁郁不得志,虽有高才却投奔无门,写这首诗的时候,李商隐的年事已高,而官阶却非常的低,诗中的“处士”指的就是“德才兼备而隐世不出的人”,实际上在写完这首诗没多久,李商隐就在郑州病故(858年)。

所以电影在这里引用这首诗,说的就是晚唐诗人的落寞,看似说的是归隐的生活美好,其实是一腔抱负无处投放的自我宽慰,这也是为什么鱼幼薇在李商隐念完诗后要立刻补了一句: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而温庭筠的那句:“人生在世但求快乐得意,我向来是知错不改的”,也就多了几分无奈后的自我放逐,所以鱼幼薇发现了文人圈放不下她的独立,也不如她想的那么自由,文人圈和她不仅有性别对立,也有着性格对立。

这份对立来自于环境,

李商隐用了一首诗和一段与温庭筠的对白,道尽了晚唐诗人的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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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环境对立的,还有贫富差距的环境,一边是文人圈荒唐的在岸边踩着淤泥放纵,这个踩泥对于物质丰富的文人圈来说是作乐,对于一边的小乐师来说,踩泥是为了生存。

这便是环境的对立,其实电影到了这里,不难发现不管是道门还是文人圈,上至豪绅权贵,下至丫鬟和小乐师,都不存在真正的自由自在,不是只有鱼幼薇不溶于环境,而是大家都处于这么一个状态。

但此时的鱼幼薇,是叛逆而孤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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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于是,鱼幼薇就把她的自由自在放在了快意恩仇的侠客江湖。

与崔博候第一次见面,崔博候就用了一个快意恩仇的故事向鱼幼薇展现了江湖的自由,而后崔博候就自由的直奔主题,很自由的将其占有。

这便是鱼幼薇看到的自由,与其说鱼幼薇爱上了崔博候,不如说鱼幼薇在崔博候的身上找到了自由的气息,他想杀人就杀人,想占有她就占有她,而注视着这一切的,还有个人,他叫欧阳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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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铸剑是个没有感情的铸剑师,他才是贯穿了整部电影中,唯一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因为他没有感情,也没有羁绊。

和欧阳铸剑不同,崔博候的自由是一种虚伪的自由,他有顾虑,也有感情,所以影片中戴着面具的崔博候可以替天行道,脱下面具时,便是借用女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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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博候给鱼幼薇展现的自由是带有影响的,因为向往侠客江湖的自由,鱼幼薇开始向往男权,不过崔博候和她的关系,也就是借用女人身体的关系而已。

所以崔博候在唱跳rap一段《国殇》之后,给鱼幼薇留下了面具,也将“做男人真好,得意时高官厚禄,失意时漂泊江湖”的思想理念留给了鱼幼薇。

某些方面来说,鱼幼薇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崔博候的离去,也让她失去了进入侠客的世界,而后鱼幼薇便再次进入了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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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薇为何要重返道门?

原本她轻视道门攀附权贵,但是在重返道门时,她却反而跪在道门前求着收留,有人觉得这个太跳脱鱼幼薇那么刚的性格,我觉得其实很好理解。

第一次入观是因为“有才的女人能做什么呢?我不喜欢做人家的妻子,不喜欢做妾,不喜欢做妓女,也不喜欢做尼姑,我舍不得我的头发,所以做了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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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换个方向理解就是:女人有学问没用,如果不做人妻,不做人妾,那就只剩下妓女、尼姑和女道士的选择。

无非就是在矮子里挑高个,还是没得选,而真实历史中的鱼幼薇,在大中十二年和温庭筠在崇贞观中游览,看到一群新科进土争相在墙壁上题诗留字,鱼幼薇也留下了一首:

云峰满月放春睛,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前两句有着冠绝下生的豪气,后两句道尽了自己身为女儿身的无奈,所以鱼玄机第二次入观,她有了更大的野心,她要成为男人。

晚唐道教内丹派盛行,在当时道门炼丹被神话了,所以鱼幼薇再次进入道门,就开始服用五石散,也就是迷幻药,一边嗑药,一边戴起来面具意淫自己是个男性,像是崔博候借用自己那般,借用了自己丫鬟绿翘的身体。

而后便是被观主抓了个现行,然后就被驱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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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驱逐出道观之后,鱼幼薇就进入了平康里,平康里住的不是老鸨就是妓女,是长安有名的红灯区,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鱼幼薇作为长安盛名的才女,入驻平康里也算是搞风搞雨的一件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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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去平康里?

彼时的鱼幼薇还算有点家底,其他人是沦落至此,而鱼幼薇则是抱着一种向往男权心态,将崔博候的自由搬入了平康里,就像崔博候征服女人一样,她要征服男人。

所以平康里夜夜笙歌,鱼幼薇凭借着才女的名气,着一身男装,骑在温庭筠身上,而温庭筠则是一袭薄纱,不伦不类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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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康里,鱼幼薇找到了她的自由,就是征服男性,凭借着才女的名气,鱼幼薇的狂放做派也让一批文人骚客拜倒在她的裤下。

对于征服男性,鱼幼薇很乐此不疲,所以她对于还未开始就已经被征服的永道士提不起任何兴趣,也不想要永道士的钱,永道士对于鱼幼薇来说,就和李亿一样,她根本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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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鱼幼薇当时夜夜笙歌,早已掏空了家底,但是她为什么要退还永道士的钱?

还是因为她征服了这种男性并无什么成就感,所以抱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一边不接受他的馈赠保持独立让他“刮目相看”,一边又不断的拒绝令他“意乱情迷”,很标准的放风筝搞PUA,此时的鱼幼薇心态已经开始呈现极端的一面,她要征服一切男人,而最难征服的,便是那个欧阳铸剑。

欧阳铸剑是个不受感情约束的人,这对鱼幼薇来说就是SSS级的任务,在要求欧阳铸剑打造两把剑时,鱼幼薇对欧阳铸剑就展现了撩拨之意,要知道,欧阳铸剑是看过她和崔博候抱在一起的样子,这很明显是在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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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注定要失败的,失败之后她便找来了永道士,说自己感染了风寒,而后不断的撩拨永道士,这更多的就是要在心理上找回在欧阳铸剑那边失去的成就感,因为永道士和欧阳铸剑很相似,都是极端的个体,一个是翠玉,一个是钢铁。

在平康里的鱼幼薇,实际上就是靠着这种征服男性的“存在感”来确立自己的自由独立。

而她这种“认同感”本身就很容易被拆穿,当平康里有个叫“相思”的姑娘说有个男人给她赎身时,那种安身立命的状态和鱼幼薇的状态就成了两种对比,一旁的绿翘是羡慕,而鱼幼薇是惆怅,为何惆怅呢?

因为她的认同感不在于找男人安身立命,那样说明她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她只能不断的征服,而她所做的这些事,其实和男性并没有什么差别,像永道士这种存在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两性的平等可言,她只是走上了一条和男人一样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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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在李亿第二次来找她复合时也很明显,李亿作为商贾,要说纳妾要儿子实在是太过容易,不需要揪着鱼幼薇一人不放,再次回来求着鱼幼薇,只能说爱到了一个程度。

但是鱼幼薇是看不上李亿这种已经被征服的男人的,却又享受着李亿的跪舔,这平等吗?并不平等,鱼幼薇只是把自己活成了崔博候的样子。

她一边不能理解泼水节上那个被打得满身伤痕的红衣女子,一边却是干着和那红衣女子的丈夫差不多的事情,只是把肉体的伤害转变成精神上的控制,李亿和永道士就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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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受害者,永道士却在巷子里强占了绿翘,这一幕很多人看不懂,实际上永道士作为一个受害者,做不到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他喜欢鱼幼薇,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鱼幼薇之间唯一的枢纽,就是自己的“坚定道心”,所以他在鱼幼薇面前无时无刻都保持这一种“心如明镜”的状态,其实他也是通过鱼幼薇来找到自身的存在感。

偏偏是绿翘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绿翘天真烂漫,善良可人,即使在平康里这种声色场所中,绿翘都保持天真的一面。

一边是不断压抑自己欲望的永道士,一边是蹦蹦跳跳的绿翘,依然是鲜明的对比,最终永道士不敢对鱼幼薇展现的一面,就由绿翘去承受了,因为她太善良了,显得永道士丑陋,自惭形秽的永道士强占了这朵白莲,他把来自鱼幼薇的精神控制,转接在了绿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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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鱼幼薇收留了很多孤女,而晚唐的天下已经乱了,一伙流寇冲进了平康里,首当其冲的便是占下了鱼幼薇的地盘,对这群女人为所欲为。

这也彻底拆穿了鱼幼薇建立起来的存在感,那些平日里恭维她的人,实际上并不能让她真正的独立,在一帮流寇面前,也就只剩下口诛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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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悲哀的,恰恰是流寇要求鱼幼薇展现风流时,鱼幼薇认命般的妥协,其实回顾下前文,她说的是: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再看看她和绿翘忍气吞声时,旁边那竖立着却始终没有出鞘的长剑,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的镜头感很高级,也是邵氏电影中为数不多的,在镜头语言下足了功夫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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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是,贼寇占据了平康里数日,一直到欧阳铸剑和崔博候出现的这段时间里,鱼幼薇和绿翘都是靠着饮恨吞声活了下来,而那些孤女,再也没有出现。

到了这个阶段的鱼幼薇,和之前撕帘而去的鱼幼薇,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差距在哪呢?

在于环境和现实的变化,平康里的声色犬马被一群流寇撕碎,也撕碎了鱼幼薇那通过征服文人得到的存在感,在暴力面前,不鱼幼薇无法像男性一样,此时她也认清了现实,像男人一样征服男人只是表象,她终究是个女人,她并没有征服到强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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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她对于欧阳铸剑如此执着,因为这是她征服不了的男人,一个无法给她带来认同感的男人,一个不会恭维她的男人,原本这两把剑是一男一女,到最后鱼幼薇却说要把剑送给他和崔博候,还是当着崔博候的面。

这便是他愤然离场的原因,因为欧阳铸剑不会被利用,不会去满足鱼幼薇那种“两个男人为她厮杀”的成就感,可偏偏在试剑的过程中,被当成了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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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鱼幼薇就来到了崔博候这寻找存在感,这一次换她来借用崔博候,可实际上鱼幼薇还是输了,她进去崔博候的房间时,绿翘刚走,而崔博候赤身躺在床上。

而崔博候说:绿翘和他说想要回乡下了

这种事为何是对崔博候说呢?这信息量就太大了。

所以鱼幼薇这存在感找得,已经动了杀心了,她拿起了剑,想着要不要做掉崔博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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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到了这里,崔博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敢借用他,也敢拿剑对着他的女人动心了,所以他很愤怒的斩尽了庭院红叶,因为他作为一名游侠,是不应该对女人动情的,最后他只能离开平康里。

鱼幼薇再一次被抛下了,此时的鱼幼薇,经济早已入不敷出,当物质无法撑起她的声色犬马,她也就彻底的失去了她的独立人格,在一阵鞭炮声中,平康里多起了一座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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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接待的文人骚客不同,鱼幼薇最终是凭借着才女的名号,活成了妓女的样子,接待的人,是连李亿都不如的人,连夸张和修辞手法都不懂的俗人,而这些恰恰也是曾经的鱼幼薇最讨厌和看不上的人。

其实还是被环境给推动着,由曾经的男装,再次换回了女装,所谓的独立最后败给了物质,她从未自由独立过,因为她始终还是个女人,在这种环境中,学问和才华就是一种诅咒,她看得见天空,但她爬不出那个口深井,学问和才华无非是让她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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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永道士,也带来了李商隐的死讯,看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心疼,然而鱼幼薇到了这个阶段,依然还在放着风筝,永道士对她的爱慕,终究只能是鱼幼薇在自我认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能接那粗鄙的客人,却不能接受永道士的资助,和永道士的这段关系,就是极限拉扯,一个要压抑自己欲望,一个要征服他的欲望,两人在彼此身上找到自我认同感,谁都不能输,因为输了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面对流寇大气不敢喘的永道士,为什么在鱼幼薇被捕后要自我了断?

因为他在极限拉扯中输了,他在鱼幼薇身上建立起来的“心如明镜”坍塌了,极端的人格就此自我毁灭,一摔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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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起青楼的鱼幼薇,已经和独立自由没有了任何联系了,也谈不上豪放,更多的是一种极端的心理,此时的鱼幼薇,在听闻李商隐的死讯之后,再也说不出“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了,而那个不愿攀附权贵的鱼玄机,最终也成了平康里的豪放女。

至始至终我都不觉得鱼幼薇是一个真正的女权斗士,更多的是看着她从一个觉醒独立人格的女人,被一步步推着走向了极端的一面,所以她从最开始的崇尚独立自由,到最后却一直在剥夺别人的自由,永道士和绿翘都是受害者,尤其是她剥夺了绿翘身为女性的自由选择。

绿翘这个角色是全剧中最悲情的,她什么都没做错,她明明是受害者,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子,一次一次的被人强占,她承受了太多人性上的恶意,却还要遭受主子的精神控制。

绿翘为什么要离开这个相伴多年的主子?

因为她在这里失去了太多,她失去的东西,唯有回到家乡结婚生子才能补足,这就是她填补自己身上裂痕的方式,所以她在三个场合说了三次: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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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懂绿翘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同为苦命人的小乐师,他和绿翘两情相悦,和绿翘说好了存下了二十两想要替她赎身。

另一个是强占过她的永道士,这两人都能看得出来,平康里的生活不适合绿翘,偏偏是自诩为独立的鱼幼薇,一边轻蔑的说着:“绿翘一生下来就属于你们这些男人,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只属于我自己。”一边又不让绿翘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生并没有标准答案,绿翘想要的生活就是回家结婚生子,农民出生的小乐师喜欢她,存够了钱想给她赎身,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幸福的生活,这并没有错,鱼幼薇却病态的要因为她的选择而杀她,理由也很奇葩:我不能让你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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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绿翘到死都想不明白,鱼幼薇不让她糟蹋自己所以要杀了她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这非常的双标也非常精神分裂,鱼幼薇自己委身于各种男人赚钱,却要求绿翘“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其实更多的,是鱼幼薇接受不了自己再次被抛弃,而这个人还是她最能揉捏的绿翘。

相比于崔博候的离去,一路逆来顺受忠心耿耿的绿翘要离她而去,显然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没杀崔博候,却杀了绿翘。

而她杀绿翘这件事,也恰恰是和她一开始“想要做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完全背离,这并不是独立,也不是自由,鱼幼薇所得到的自由,只是一种在环境下不断背离自己初衷的妥协,她做不到真正的独立,一直都在别人身上寻找认同感,通过征服男性来找寻自己的存在感,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敢爱敢恨的齐天大圣,其实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只带着紧箍的猴子,那些通过别人来填补的认同感就是她的紧箍。

在牢房时,那些衙役一边侵犯她,一边嘲笑她的头号舔狗永道士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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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流寇占下平康里开始,鱼幼薇就不再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女人,她一个“才女”最终是被裹挟着走到了“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永道士一死,鱼幼薇在这场极限拉扯中并没有获得胜利,她仅存的认同感也就只剩下一个崔博候。

在牢房中她问欧阳铸剑:博候会来吗?

法场当天,崔博候真的来劫法场,然而鱼幼薇却拒绝被救,连带着崔博候力竭被擒,一同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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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崔博候来劫法场时,鱼幼薇笑了,她知道崔博候已经被自己征服,这是她最后的胜利,所以她不能被救。

如果被崔博候所救,她无非是再次作为崔博候的依附,而崔博候因为爱上了她,也就失去了侠客的自由,那她征服的,无非是第二个永道士,她已经不再向往那个侠客的自由江湖了。

所以她不能走,所谓的“没心情走下去”,其实也是“没办法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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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她走过了很多女人不敢走的路,不如说她一开始追求别人不敢走的路,然后被环境裹挟着,走到了一条她自己也走不下去的路,她只能赴死,而不是她想死,若是想死,就不会在杀了绿翘之后藏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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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鱼幼薇这种通过别人寻找存在感的“独立自由”不同,欧阳铸剑才是那个真正自由的人,他不会在别人身上找到认同感,所以他不需要戴面具,也不需要朋友,哪怕是并肩作战的崔博候,他同样可以砍下他的脑袋。

欧阳铸剑的自由,来自于他不被环境所影响,极度强势,相比于崔博候戴着面具,在杀人之前要朗诵一下替天行道,欧阳铸剑的台词要简单粗暴,提剑就砍,砍完就走,这样一个人倒不见得是替天行道的大侠,更像是一个享受掌控他人生死的变态,因为他砍崔博候时,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欧阳铸剑最想砍的人是鱼幼薇,所以他还特意潜入大牢去告诉她:我的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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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薇都没想到这人比她还狂妄,这注定是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不会被环境所影响,所以她最后也不想让这个男人得逞,我征服不了你,我也不能被你征服,又一波极限拉扯。

在遭到了拒绝之后,欧阳铸剑最后还是冲入了法场,一剑砍掉了她和崔博候的脑袋,这就是极端的自由:为所欲为。

而这种从自身出发的独立,恰恰和鱼幼薇这种从他人身上寻找的独立形成对比。

鱼幼薇的选择,更多的是不断的节节败退,而后自暴自弃的赴死,从做妾到做女道士,从女文人到豪放女,从豪放女到平康里的青楼,要说这是她想这么选择并不现实,更多的是她只能这么选择,被裹挟着推到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知是不是应该这么做的境地。

她一直想摆脱环境给她带来的控制,在这个过程中,往日间那些男人的恭维声无疑就是一碗又一碗毒鸡汤,不断的给鱼幼薇作为自我认同的依托,让她产生了摆脱控制的错觉,这消磨掉了她一开始追求的独立理念,然后走上了一条和男权一样的极端路子,她并不自由,也不独立。

欧阳铸剑的自由是凌驾于一切的自由,这种自由没有道德,没有法治,他只忠于自己的选择,环境影响不了他,所以他想砍鱼幼薇,就算法场百来号官兵阻止他,他也要冲进去砍了鱼幼薇,这种人放在现实生活中就是变态,和鱼幼薇、永道士一样,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人格。

而这些极端的人格,放在任何场地,都有着不得不毁灭的理由,极端,意味着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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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幼薇无疑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可怜在于她想摆脱环境的控制,却一路被裹挟,从未真正的独立过,所谓的独立人格,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我只能这么做”,从鱼幼薇的人生轨迹来看,她的个人人格无疑是被环境一步步的分尸,更像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那样,逐渐的畸形化,然后在畸形的自我认同中寻找安慰。

而我为什么要搞一篇八千多字的影评,因为我的工作让我看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了,她们是被裹挟着一路做出各自被动的选择,正如我看到的某位姑娘的人生自述令我很难过,我难过的是她的人生环境很恶劣,在面对家暴的环境,在被霸凌的环境,被欺骗的环境,她是软弱无助的,最后她在某些方面找到了认同感,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这些人绝对不可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我遇到过这样的人,想被温柔以待,想要得到认同,想要听到恭维声,那样会令她感觉自己活着的意义,有些人在一个环境缺失的认同感,就要从另一个环境中补足,所以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干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被支持被认同,但是当一个人软弱无助的时候,当一个人需要在别人身上寻找到自我认同的时候,这个人只会招来更多的烂人,所以她不断的被欺骗,不断的被欺凌,不断地被裹挟着在矮子里挑高个。

绿翘是这样,永道士是这样,鱼玄机也是这样,每个人似乎都需要自我救赎,却都想在别人身上找寻,然而真正能填补自身裂痕的,只能是自己给自己填补,而不是从别人身上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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